林军拿下洛水沿岸三郡后虽没再攻城,但三伏之后,整个夏州一滴雨都没有。
&esp;&esp;恶人贼人,天必祸之。
&esp;&esp;流言如寒风一般,无论穿得再严实,还是会漏几丝凉气进来,顺着脊骨往背心挠。
&esp;&esp;粮饷能撑到几时?将士们心里没底,却人人都看得见天。数十年一遇的大旱,不就是获罪于天吗?日子久了,就连统万城中也生了不少闲言碎语。
&esp;&esp;“西安州与夏州之间没有天险可防,武王精锐又远在凉州,仅盐池附近驻了两千余人,一月……不,最多半个月就能拿下。”
&esp;&esp;刘旭说完,见父王仍在迟疑,不免有些恼,语气更急了几分。
&esp;&esp;“武王既然迟迟不给回应,我们何需顾忌那么多?解了粮饷的燃眉之急才是要紧!”
&esp;&esp;“我再想想,你先出去。”
&esp;&esp;“阿爷!”
&esp;&esp;“出去。”
&esp;&esp;刘舜语调一沉,守在门边的萧绍就往前一步。
&esp;&esp;刘旭牙关紧咬,他过去不如元琅那病秧子,如今连这畜生也不如。早知如此,当初他便该一直待在洛都。
&esp;&esp;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背脊顿时打了个颤。
&esp;&esp;走出正院,就见云英端着烧好的灸石款款而来。
&esp;&esp;两人擦肩而过,云英含笑道:“小将军脸色这么差,是筹粮不力,又惹殿下生气了?”
&esp;&esp;刘旭停下来阴冷地盯着她。
&esp;&esp;是了,还有这个贱人。父王本已厌弃,是萧绍把她养在狗房里。金明战败,父王病了一场,便让她趁虚而入,又再得意起来。
&esp;&esp;这二人分明有私,连这都看不出来,色令智昏这句话,他现在是真想原原本本地砸回去。
&esp;&esp;是非不分,忠奸不辨……父王到底是老了。
&esp;&esp;刘旭咽了咽,阴恻恻地说:“郢州城的旧账,我早晚会跟你算清楚的。”
&esp;&esp;云英轻蔑地勾起唇,刘旭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
&esp;&esp;她回头扫了一眼,笑意骤散,冷着脸进屋。
&esp;&esp;药浴泡得久了,身子起皱泛白,但盖不住灸石反复炽烫留下的痕迹。抹完药油,云英等了会儿,刘舜气息平稳,似是睡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