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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理河道(1 / 2)

“呕……”齐雪还从未坐过这样颠簸的大船,整个人伏在船舷边,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。

柳放一旁陪着,心疼不已,手掌轻柔地顺着她脊背:“早知你晕船如此厉害,我该雇一艘轻巧渡船,慢些摇过去也好。”

“几……几日了……呕……”她虚弱地问。

柳放听着答道:“船已行了八日。”

齐雪苍白着一张脸蛋,轻慢地摇头说:“不是这个……是……是你说的……那四十九日……”

柳放觉着被她嫌离,亦自色伤:“叁十九日了。”

还有十日。她默默算着,十日之后,她又能踏上寻找薛意的路途了。

这个念头支撑着她,让她捂着翻江倒海的小腹,缓缓靠坐在甲板上,总算喘过一口清气。

柳放也蹲下身来,与她平视,见她舒缓些,才柔声道:

“船下午便能靠岸,离斑箫县还需经过一个小渔村。你这几日吐得厉害,想吃些什么补补?”

说着,他已伸手将她扶起,半搀半抱地送她回船舱休息。

“吃……吃蟹黄汤包……”她寸寸吐气,才报出念想的吃食。

直到午后,船身终于传来靠岸的闷响。

二人随人流踏上坚实的土地,齐雪才觉活了过来。

恍惚间,她想起上一次这般亲近陆地,不久后便遇到了柳放。

斑箫县高大的灰砖城墙遥遥在望,城墙之外,果然如柳放所说,烟火气熏蒸,多的是趁着鲜鳞品新醅的百姓。

数十间简朴屋舍沿路散布,几个小食摊就支在路边,招揽过往的行人与刚下船的旅客。

柳放对斑箫内外的民生百味如数家珍,带齐雪寻见一隅相对静谧的铺子,在支于墙角的木桌旁坐下。

他终究心气正蓬勃,在熟识的地处不免骄形于色,似乎又比齐雪了不起多少。

“你知道这边小渔村,是如何聚居起来的么?”

齐雪饿得能把渔村吃空,自然兴致缺缺,更不喜欢他憨直青涩藏不住情绪的样子。

碧天之下,怎能容许有人如此天真呢?比她纯粹,比薛意纯粹……

才不理他!齐雪想。

奈何抬眼瞥去,他一双琉璃眼含光,又把她使坏的心思涤荡了。

“唉,行了行了,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

少年初启齿,齐雪即能感受他字字郑重。

“我们来时经过的那条大河,名叫怀玉河。可叁十年前,人人都叫它‘坏鱼河’。只因当时有昏官贪污了修渠清淤的官银,城中污物排放不序,为省事,他竟叫人将其全都倾倒入河!”

叁十年前,柳放还没出生。他悠远的神色与轻抬的下颌,却好似在那时活过。

真有意思。齐雪托着下巴,唇角噙笑瞧着他。

“城内污物,亦有医馆废药残渣,把鱼都给脏死毒死,听说许伯伯正是在此时离开了斑箫。”

“后来,朝廷要建新城墙,民工们都因河边臭气熏天无法施工,只得将城墙基址向内推移数里。”

他轻轻颔首,与齐雪逐渐专注的目色短暂交汇,似乎在说,你看,就是这样。

“我爹上任后,为时时警醒自己治理河道,乃至给我姐取名‘观水’。”

“他此后叩心又抽肠,四处寻访好净水的法子,亲自勘察绘制河道水系与地理水文,历经多年,终于让临城水域清澈起来。”

“鱼儿也回来了……人们才记起,这条河原本的名字是‘怀玉’河,取‘河中怀玉,招财进宝’之美意。有了鱼,便有了渔民。”

“但城墙已远,他们索性就在这城墙与河岸之间搭起棚屋定居。我爹体恤他们,允他们依然享有城内百姓的各项民生便利。”

柳佑之的政绩远不止这些,原先浊河昏臭无比,渡船不过,旁人要进城,只能远远地绕道。

现在往来便捷许多,官道交通、散民渡船、我出水产外来万物的贸易都欣欣向荣。

齐雪听着不由触动,对素未谋面的柳佑之心生敬佩。

再联想到柳放的娘亲是在瘟疫中救灾才会牺牲,对他那位名唤“观水”的长姐更是生出好奇。

她正想开口询问,一个脸蛋红彤彤、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端着托盘脆生生道:

“这位姐姐,小柳公子,你们的蟹黄汤包和鸡丝糯米粥好了!”

小姑娘手脚利落地摆好碗碟,澄澈的眼睛在齐雪和柳放之间好奇地转了转才离开。

齐雪心中因这寻常可贵的安稳轻松不少。她拿起筷子,小心夹起一个汤包,轻轻咬破薄皮,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口中弥漫流暖。

果真是好吃的!只是……她下意识觉得,这汤汁比想象中要少些。

她放下筷子,刚想抬头对柳放抱怨一句,却见他正横手擦拭着脸颊,雪白的锦衣前襟上,赫然溅开大片明黄渍色。

齐雪反应过来,是自己没注意,汤汁从另一边破口飙射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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