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银鞍军奉皇命驻守北境离城,擅离职守是死罪,苏将?军若是需要增员,可派人快马加鞭,去请明?帝的旨意。”班鹤面不改色,沉稳的声音中?还能品出一丝冷漠,“银鞍军自当整装待发。”
“回去萧都城请旨再送达离城少说也要五日?多,离城去西境行军再快也需两日?,如今西域七国大军压境哪里还能撑得了那么久?”那人焦急反驳,“出征在?外的两军间相?互增援,我朝也并非没有过先斩后奏的先例,只要情况属实,皇上不会怪罪。”
“现下北境安稳,而轻云骑情况紧急,大人以此缘故不愿出兵相?助,与帮凶何异?”
“离城也有万千百姓要守,若是轻易出兵,草原十二部?趁此机会进犯,何人能护我离城平安?”班鹤道,“这位兄弟无需多言,烦请你回去转告苏将?军,银鞍军并非不愿相?助,只是实在?脱不开身?,若情况危急,当派人快马加鞭,向萧都请求增援。”
“你!”那将?士未料到班鹤如此油盐不进,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,“你算什么东西,此事何统领都未开口,你就在?这里自作主张发号施令,你……”
“这位小兄弟初来乍到怕是不知,在?离城,班先生的命令与我的命令无异。”
何曦忽然开口,她未着铠甲,周身?愠怒而强大的气场却一下子就让那人闭了嘴,哆哆索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照云,送客。”她转身?挥手,不再多说。
姜照云应声进门,不由?分说就将?那将?士拖了出去。
待脚步声远去,何曦才又望向班鹤,面上阴云依旧未散:“解释。”
班鹤同样面色凝重,却似乎是早就在?等着对方?问这一句。
“铠甲与令牌带血,刀面却光滑如新。”
“若是开战前就奉命赶来,铠甲与令牌不会有血,若是突破重围赶过来通风报信,那刀面不可能光滑如新。”
“会出现这种情况,只有一种可能,就是原本令牌的主人还未来得及拔刀就被人偷袭杀死,有人抢了他的东西,冒充轻云骑中?人前来求援。”
“而此人不仅熟知萧国军务,甚至能说出苏何两姓世代交好这样的话。”他微微仰起头与何曦对视,语气坚定,神情严肃。
“初霁,这不只是外敌,更是内鬼。”
正月十四(二) “你若是无处可去,随……
何曦先是一愣,而后竟是越发急道:“既是内鬼,轻云骑岂不是更加危险?你明知苏家于我何氏有恩亦有义,如今苏氏有难,又怎能要我冷眼旁观?”
“我并非是要你冷眼旁观,只?是你要救苏氏,首先要保住自己。”
班鹤的声?音里?是前所未有的冷,他像是一柄极温柔地刀,深埋在鞘中久未拔出?,直到今日,何曦才第一次看清那刀锋上慢慢刮过的银光,不寒而栗。
她下意识觉得班鹤的这句话有些奇怪,可越是深思,便越是一头雾水。
“什么叫保自己?”她听见自己有些迟疑的声?音,“你的意思是,离城,或是我银鞍军中,也有内鬼?谁是内鬼?”
“我并非是这个意思。”班鹤摇了摇头,“初霁,我知你心中焦急,但?越是紧要关头,越需静下心来,想明白了再做决断。”
“你且先回答我的两个问题。”
屋内有些燥热,而班鹤干净又平稳的声?音,却比外头无声?的冰雪更能令人清醒。
何曦觉得自己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平缓了不少,她深吸一口气:“你问。”
“第一问,苏氏累世功勋,虽说苏栋颇有军功,但?要论?功高,他排不排的进前三还有待商榷。轻云骑更是萧国?的勇武之师,向来忠姓不忠人,是谁有如此胆量,要冒天下之大不韪,除轻云骑而后快?”
何曦蹙眉,一时不答。
“第二问,不知初霁可还记得,当初你是凭借什么功劳,在何老将军去世后,力压何氏旁系三人,夺回银鞍军的兵权?”
此问一出?,何曦又是一愣。
而后她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。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的望向班鹤,张了张嘴,却又由于太过震惊,所有的声?音都卡在了喉咙口,半点都发不出?来。
班鹤知道她想必是已有猜测,适时地点了点头,表示肯定。
“可是……这怎么可能,我银鞍军守的难道不是……”
“西?境四州难道就不是我萧国?的土地?”
班鹤一句反问,堵得何曦一个字都再辩解不来。
她倒吸一口凉气,一步一步缓缓走到桌边坐下,盯着?桌上那已经放凉了的饭菜看了许久,待震惊的情绪缓和?后,才有开口问他:“那以先生之见,如今我当如何自处?”
班鹤看了一眼门外,何曦会意。
“照云。”
她唤了一声?,姜照云立刻推门而入。
“照云在,将军有何吩咐。”
“清盘粮仓和?物资,根据离城

